玻璃之顏（讀書心得 #有雷
瑰麗奇特的青少年小說。
初讀本書，洞窟城的背景會讓人聯想到某些科幻設定──核子戰爭、輻射汙染、毒氣遍地，於是人類不得不躲進地底以求生存。不過繼續往後讀，會發現本書既非科幻，也非奇幻，風格近似童話，卻又繁複得多。這令人困惑的風格帶來了「不知道該怎麼想像和理解」的閱讀障礙。
簡單來說，這本小說讀起來「很不習慣」。
通常在小說裡，即使是一個虛構的世界，作者在「搭景」時仍會從現實取材，並運用已有事物比喻、描述、說明，使讀者容易想像和理解小說的背景世界。
然而在本書裡，不知道作者是無意描寫，還是有心忽略，不管是地窟城的生態，還是統治城市的總管大人，又或者身懷絕技的各類工藝大師們，都缺乏足以讓讀者構築整體印象的來龍去脈。於是當各種不合常理的設定出現（乳酪會爆炸、喝酒會失憶、總管大人左眼和右眼精神分裂），我讀到的不是作者天馬行空的創意，反而是格格不入的怪異。
腦中的邏輯在拒絕這本書。
因為它搞不懂作者到底在講啥。
但如果撇開邏輯問題，不得不說，作者充滿想像的描繪還是很值得稱讚的（雖然翻譯之後的效果有點打折）。對於習慣「從背景邏輯來閱讀」的人來說，只要適應了小說「不能以常理推測」的世界觀，慢慢也就能不受到突如其來的奇葩設定所干擾。
相較於常常讓人出戲的設定，作者在情節安排上，倒是十分中規中矩。妮弗洛從一個乳酪學徒意外捲入地窟城的權力陰謀，之後遭遇了種種事件，最終在友人的幫助下解開身世之謎並逃離困境。其中，有幾個令我比較印象深刻的精彩段落，像是總管竟是吉德和愛波合謀刺殺，以及弗洛妮與怪盜合作後的失憶又復憶。
作者用插入空白頁來表達弗洛妮失憶的手法相當有趣，我自己滿喜歡的。
最後要談談「玻璃之顏」到底是啥？
在小說裡，每個地窟城的居民從一出生就是面癱（不要問我為什麼因為作者沒解釋），只有在學習了「臉孔」之後，才能擺出表情。由於只有高貴的人才被允許學習「臉孔」，因此如果一個人擁有越多表情，表示這個人的身份越高貴（不要問我為什麼因為我也覺得這設定很奇葩）。
本來弗洛妮戴著面具，沒有人知道她不是天生面癱，但後來陰錯陽差被看到表情豐富的臉孔因此被發現不是地底人，然後就被追捕、被變賣、被總管看上、被刺殺、被利用……族繁不及備載。因為她的表情會如實反應所思所想，就像「玻璃之顏」一樣被人透視得一清二楚，因此後來還被當成人形測謊機。
老實說，雖然我還滿喜歡關於「面癱」、「臉孔」、「臉匠」的創意，但感覺作者並沒有搭配上情節和伏筆，以致於無法發揮很好的作用。讀到最後，不僅「用表情教會苦工反抗」的劇情有點牽強，甚至模糊了「最可怕的牢籠就是不知道自己關在籠子裡」這個主題。
#法蘭西絲‧哈汀吉（Frances Hardinge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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